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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旺达自行车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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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4-11-21 12:48:4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文转自骑友网】

   在2008年才买下了他第一辆自行车。这是一辆中国产的重如凝铁的单速单车,价值三万五千卢旺达法郎,约为三百多人民币。加索雷当时大约是20岁,他将他过去10年时光攒的钱都花在了这辆车上。在此之前,他父亲曾经有一辆车,虽然加索雷说他已经忘记了当时的情况,因为那时他还很小,他说:“我喜欢自行车,喜欢自行车如何跑起来。我记得我爸载着我去远离村子的庄稼地里干活的情景。在我父亲死了之后,我一直都在想念那辆车。这一直是我的梦想,一直都是,一直在我脑中,永远没有消失。”自行车对于加索雷来说,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物品,它是一个复杂的寄托,是一个精神图腾,是他一直奋斗下去的动力。
       加索雷不记得他出生的准确日期,所以他不知道在1997年他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是九岁还是十岁。他的母亲在他还在襁褓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于是他父亲又娶了一个新的妻子,并生下了更多的孩子。他的父亲的脾气不太好,经常酗酒,经常夜不归宿,加索雷也不得不与饥饿做斗争。因为贫穷,父亲也不能总是凑齐喝酒的钱,而缺水和肺结核最后要了他的命。在回顾往事,加索雷一直用的词都是“我觉得是”,没有人告诉他是不是,他只有“自己去养活自己,要么就会死。”
       卢旺达西北部是潮湿和多山的维伦加火山地区,土地是由火山熔岩凝固冷却之后的黑土地,那是土豆的天然种植地。当时还是非常非常小的加索雷,经常带着一个编织袋去到村里的市场一带去捡拾散落在地下的土豆,如果运气好,他可能还会捡到一根香蕉,或者是一个洋葱。当他成为一个孤儿,他不得不浪迹街头,这也是卢旺达成千上万没有监护人的小孩所面临的情况。惊人的赤贫困扰着这个国家,也似乎决定了很多小孩的未来。当加索雷长大了一些,他开始为土豆卖家干活,经常将一袋袋一百公斤重的土豆从地里搬上卡车,然后卡车再将这些土豆运往卢旺达其他地区。他一个个铜板地积攒着自己的血汗钱,因为他知道如何不用花钱就能过活,当他每攒够五百卢旺达法郎(约6块钱人民币),他就把钱藏起来。
       慢慢地,他开始用一辆木质的三轮车去运土豆,这辆车的踏板、轮子、货架都是用木头削制。而伴随着年岁的增长,他已经在搬运土豆的劳动大军中颇有地位。那时,他一天就能挣到500卢旺达法郎。但即便生活有了改善,他依然严格控制自己的支出,不是生存必须的开销只有一项:租自行车。那里有一些自行车可以租来学,于是当加索雷有一些小钱,他就去租车来学自行车。车子的主人会在后面扶着,就这样他不断地干活-学车-干活-学车,直到他学会了骑车。和其他大多数卢旺达人类似,加索雷不识字,但他知道数钱。一万卢旺达法郎就能买到一百斤的土豆。等他攒到这么多钱的时候,他买下了一袋土豆。带着这些土豆,他回到了他父亲留给他的田地里,开始自己种土豆。当收获的季节到来,他赚到了四倍的钱。“在那个瞬间,我脑海中想到了自行车。”加索雷回忆到。
       在加索雷买到自行车的第二天,他加入了当地的车协,不过这个车协不是组织比赛、锻炼的车协,而是用自行车载客的车协,有些类似中国的黄包车。在卢旺达,人们的活动范围有限,通常活动半径在一天步行的距离,也就是25公里左右,因为距离有限,自行车是一种流行的交通运输工具。但是大部分卢旺达人没钱买自行车,只能请别人载。加索雷喜欢载货多过载人,而且距离越远他越喜欢,他喜欢去看不同的地方,也喜欢锻炼身体。

加索雷-哈特杰卡(Gasore Hatege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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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14-11-21 12:52:09 | 只看该作者
卢旺达是一个“千丘之国”,国内多山,而西北部更是有很多高山和峡谷。加索雷的村子:萨斯瓦拉(Sashwara)就坐落在一个高地,海拔在2400米左右。从村子到附近的重要城市吉塞尼(一座位于卢旺达与刚果边界的城市),有六十多公里,基本上一路都是下坡。对于加索雷来说,单日往来于吉塞尼和他家乡的旅途是愉快的,而其中回来路上的那些艰苦爬坡更是他的最爱,这样来回一次,他能收入两千卢旺达法郎,不过一路的旅途更让他感到高兴。
       在于加索雷交谈的过程中,他始终没有提及那场灾难:1994年的卢旺达大屠杀,以及之后的内战,当时西北部几乎被夷为平地。加索雷的童年无法摆脱那些暴力——在卢旺达大屠杀之中,一百天的时间里至少80万图西族人及同情图西族的胡图族人被杀害。内战结束,图西族取得了统治,而一部分胡图族人害怕遭到报复,被迫逃亡。加索雷就是胡图族人,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加索雷并不对这些感兴趣,他唯一感兴趣的历史,就是希望能作为一个自行车手在历史长河中留下足迹。当他还是在街头流浪的时候,他就看过环卢旺达赛,那时一个多日赛,在一周时间里穿过整个国家。他曾经说:“我问我自己,我是否能有一天能像那些车手一样参加比赛。”
       2007年,卢旺达自行车国家队正式组建。在加索雷开始自己“黄包车夫”生活之前,车队就开始在加索雷家乡40公里外的鲁恩格里(Ruhengeri)建立训练营。于是终于有一天,在加索雷开始去送货时,他看到了那些穿着卢旺达国家队队服、带着头盔,组成紧密队形练车的潇洒骑士。“我要追上他们!即使我载着一个人,我都要和他们比一比。”在到吉塞尼的下坡中,他能紧跟车手们三分钟。于是,他开始在每天工作之前训练,不断的训练上坡和下坡。他甚至还打电话给那些车手,问他们什么时候还会再次经过,他会在路上等他们。有一次,他将他笨重的自行车上所有的“累赘”都拆掉了:后座,货架,挡泥板,停车架。“然后当我追上他们,我们真的可以一起骑车了。”八个月过去了,他一直都在独自训练,然后他说:“我告诉我自己,‘我可以做到了’。”
       卢旺达国家队的其中一位车手西波马纳刚好也来自萨斯瓦拉——加索雷的故乡,而且他也是从黄包车夫做起的,他鼓励加索雷去参加一些当地的赛事。加索雷开始参加当地的一些比赛,然后是地区级比赛,最后,他带着他那辆用来载人的车出现在了国家赛事。他的表现非常出色,卢旺达国家队的教练注意到了他,他给了他一个机会,送给他一辆比赛用的车。在2009年的六月,教练将加索雷招入了车队。至此,加索雷的命运终于要发生重大改变了。
       2010年二月,卢旺达国家队飞往西非,参加环喀麦隆赛,参加比赛的还有非洲的其他车队,甚至有一些欧洲车队。在刚刚开始的几站比赛,加索雷表现得中规中矩。而在第三天,他因为路上的碎石而导致了爆胎,他在换完胎之后,又追上大部队,然后再次遭遇爆胎,然后当他回到大部队,他有些不耐烦,似乎他的队友并没有骑得非常积极主动。在训练中,他被告知要在大部队中保存实力,然后到最后一个爬坡再发起进攻,但是在比赛之中,看着大部队一百来号车手,他觉得训练中教的那些没有用。
       在爬一个陡坡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他开始发力,超过了所有人。到达山顶的时候,他已经是在最前面了。他回头望望大部队,犹豫是否还要继续进攻,但是耳边传来了观众的欢呼声,和教练的声音:“继续,继续,向前!”于是他用尽全力去突围。虽然最后他没有拿下总冠军,但是他却拿下了那个第三赛段的冠军。加索雷成为了第一个在国际赛场获胜的卢旺达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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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14-11-21 12:53:28 | 只看该作者
加索雷是一个安静而警醒的人,身材不高但是行动敏捷。他是那种你第一眼就能将他和其他街头流浪儿区分开来的人,因为他浑身散发着荒蛮孤僻的气息。我第一次遇到他,是在去年的春天,在鲁亨格里(Ruhengeri)路边的一座写满了各种故事的小砖瓦房里面,房子旁边绿树婆娑。这间小房子里住着卢旺达国家队的教练:乔纳森-博耶(Jonathan Boyer),一个58岁的美国男人。人们叫他杰克,他和他的宠物狗Zulu,猫咪Kongo和非洲白颈鸦Jambo一起生活。每个星期,车队会在鲁恩格里集合三四天,作一期训练营。加索雷住在附近,可以很早就过来,但是他的几个队友则需要每天骑车100多英里来到这里。当他们一进门,他们会直接先去洗个热水澡——对于他们来说洗个热水澡已经算是奢侈——然后互相拥抱,交换一下新闻,把车子给车队的机械师进行调校,再更新一下他们的脸书,或者简单地通过杰克的电脑查看一下有他们上镜的训练照片。这里的整个氛围就像是在家里一般轻松,和队友们在一起的时候,加索雷也显得更加放松,心情更好,他说只要在队里,他就有了一个家。
       许多车手将杰克视为车队之父,而杰克则称他们为他的孩子。在卢旺达,这个举世皆知的种族大屠杀之地,杰克却从来没有询问过他的车手过去的身世,除非车手自己主动告诉他。他告诉我说:“我只关注于他们身上的潜力,仅此而已。”20年前,在卢旺达大屠杀的时候,这些车手还是年幼的孩子,他们更没有人帮助他们去控诉曾经的战争罪行。无论是胡图族,还是图西族,所有人的心灵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而他们都知道彼此的故事。他们知道他们曾经被划分为不同的种族,而那些身份的不同如今依然残留在卢旺达的生活中(译者注:在卢旺达大屠杀的时候,所有人被划分为不同的种族,种族就如身份证,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其他活动,包括最后的大屠杀,都与种族划分有密切关系),但是他们希望以其他的面目展示于世人面前。“卢旺达需要英雄”,一位在卢旺达首都基加利的体育粉丝如是说,做一些能够让每一个卢旺达民众都能认同的事情,比如说骑自行车——而这些年轻人正好实现了这个需求。
       自行车是一项关于吃苦与坚忍(suffering)的运动——一位车手的功率有多大取决于他能忍受多大的痛苦——很多人认为车手将自己在个人生活中遭遇的磨难通过身体上的苦痛释放出来,而自行车只是一个载体。作为美国自行车在1980年代早期登陆欧洲的先行者,杰克告诉我他当初选择自行车是为了逃避父母离异带来的纷扰。“我与痛苦结下了不解之缘”,他如是说。而加索雷的同乡兼队友西波则告诉我几乎是同样的事情。他和加索雷类似,也是通过种土豆买下自己第一台自行车,骑上自行车,他觉得自己摆脱了贫穷,心情也无比舒畅。“每次当我来到一个美妙的地方,我都会骑车到处逛一下。”然后他开始参加自行车赛,并发现自己对比赛的艰苦越来越上瘾。“自行车是妙不可言的,在我进队之前,通过骑车我忘却了所有受过的苦,流过的泪。”西波告诉我说,“自行车就像是一种致命毒药,当你参与其中,你就不想做其他事情了,更不会说在其他事情上左右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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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4-11-23 10:23:30 | 只看该作者
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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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4-11-23 11:50:02 | 只看该作者
我们还是幸福的
至少远离种族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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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楼主| 发表于 2014-12-16 09:50:08 | 只看该作者
lx12 发表于 2014-11-23 11:50
我们还是幸福的
至少远离种族屠杀

是的,  我们要珍惜眼前的幸福生活, 少一些抱怨,多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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