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始丰8（更新中）

佳家递

在这个阴碜碜的上午，让我继续我遥远的回忆。在这个过程中，我更加感动和感激，感谢朋友，感谢师长，感谢父母，感谢生命，感谢上天。命运是如此的厚待于我，在我年少的时候，给我小小的挫折，在我年轻的时候，给我巨大的机会，在我疯狂的时候，给我不断的警示，在我绝望的时候，在我背井离乡的时候，在我身陷囹圄的时候，在我弹尽粮绝，举步维艰的时候，总会让我生命中的贵人一个个适时地来到我的身边，甚至在我码字的同时，会有一群同学发出深情的呼唤：回来吧，回来会会。这多像母亲每天唤我回家吃饭的声音。
    不习惯用电脑打字，除了不怎么熟练的拼音，还不会打各类符合，更要命的是使我的灵感时断时续，远没有手写来得流畅。我将减少我在天台日子的篇幅，我怕给一些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在务农的日子里，我亲爱的父亲并没有彻底放弃对我的希望。我清楚记得那个夏天，一个深夜，父亲揭开我的蚊帐，满嘴酒气的说，？啊，爸把手表也卖了，再活动一把，你就能再上学了。对不起，我泪流满面了。我的父亲母亲啊，我是多么的不孝不肖，在你们两鬓斑白，还让你们漂泊在异乡，还让你们继续着担惊受怕的生活。但愿天能开眼，允我在你们的有生之年。报你们的养育之恩与万一。上天啊，纵使减我生命10年，20年，助我成功吧。
    在85年的9月1日，在经过半年的触及灵魂的劳动改造后，我终于再次背起书包走进了我们老家的区中学。在此感谢沈元耕老师，政保科王科长，团县委和教育局的一些领导。
    我迎来了我生命中的第一次茁壮成长。学习成绩从班级的3，40名，到第5，第3，到初3时，我已是年级的永远第一，并且拉开了和第2名的差距。班干部，3好学生，入团等也开始与我结缘。我身体也开始发育，从第2桌慢慢坐到了最后一桌。
    我要感谢那些辛勤耕耘在深山沟里的那些真正的灵魂工程师们：
     邬先安老师，教数学，班主任，经常给我辅导，额外的给我布置作业，拓展我的思路。可惜的却是天不允其年，今已驾鹤西去。巨大的烟瘾，还有粉笔灰对他毒害不轻。
      翁建和老师，教语文，他常将我的作文当范文念，极大地培养了我的写作兴趣和能力。在他的指导下，我的处女作--诗<雾》在县刊上刊出。
     郑志发老师，他并没有教我们课程。为了减少我每天家校10来里的奔波，提高学习效率，节约时间，将他自己的宿舍让给我使用。
   。。。。。。
   在区中学的那段时间，我无疑是幸福和得意的，一切如有神助。中考结束，我的成绩超过天中分数线一大截，老师们做了我很多工作，希望我从哪里跌倒从那里爬起，回天中去。而作为农业户口的我更想着一qiu（不会拼）而就，去读初中中专，从此就是国家的人了。从内心里，我也惧怕紧张的学习，更怕管不住自己，回到从前。
     那是一个风云激荡的年代。中西方的思想文化政治制度第一次那么激烈的开始交汇，新名词--资产阶级自由化出现了，胡耀邦下去了。在这样的年代，不安分的我能够有一个一马平川通畅的前途吗？

[ 本帖最后由 佳家递 于 2009-12-11 10:4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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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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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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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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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就读的学校并不遥远，省内，西施的家乡，一个地级市的农校，专业也十分冷门--蚕桑。我填报的3个志愿，一所也没录取我。我叫嚷着一个人去就行了，父亲却一定要送。我的心理好像是父亲相伴会跌我面子，因此一路上对父亲爱理不理的。那时交通远没有现在便利，200公里的路，居然要用时近2天换乘几种交通工具，先是坐汽车到曹娥，然后乘火车到萧山签转另一列火车至学校所属的县城，再乘汽车到学校所在地---一个小镇。
     学校占地很大，400多亩。报到时，发到了第一个月的生活费37元和32斤粮票，心中油然而生起一种自豪感，从此俺是国家干部了，吃喝拉撒，生老病死，我们伟大的国家伟大的党全包了。
     我们分到了宿舍，4人一间，除了我，其他3人分别来自金华，丽水，江西龙南。父亲们忙着打扫卫生，铺整床铺，这时，我的内心没来由的生发出孤独之感。下午，父亲就要回去了，厂里还要上班。我一路沉默着送父亲上火车站，当到达火车站的时候，我不争气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在大庭广众之下终于喷薄而出。父亲安慰我说他常到萧山出差，可以顺路来看我的。
     回到寝室，我一个人默默地坐着发呆，再也没有离家时那种对新生活的向往憧憬，再也没有早点脱离父母放飞自己的急迫渴望。窗外是高大茂密的梧桐林，初秋的阳光透过树叶斑斑驳驳的落进窗台，给人一种夕阳晚照，孤帆远影的苍凉感觉，那不知趣的蝉们正不停地哼唱着他们幸福的大团圆的生活。可见，16岁的1我，还是多么的脆弱。
      这时，宿舍的门开了，父亲又笑吟吟地站在了我的面前。我亲爱的父亲，39岁和我现在年纪一样的父亲回来了，他仿佛害羞般的聂诺着解释，没有火车了，明天走。后来我知道路过小镇的慢车有好几班夜车，何况他完全可以跟我们来时的路线一样先坐汽车到县城再换乘快车，他是放心不下他唯一的宝贝儿子啊。这个晚上，他没有去招待所，和我挤在了那张小小的硬板床上。第2天，当我睁开双眼，身边已不见父亲。父亲已悄悄地离开。。。。
     我们班一共30名学生，20个浙江籍的，还有10名江西的，其中女同学5名，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此前，我对蚕没有一点感性的认识，更别提什么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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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李谷老师班的，跟肖青他同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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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很好玩，夜生活也丰富。我在那呆了4年，比较熟，本来还可以做做向导，尽点地主之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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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要写今年今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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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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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专的生活还是写的简练点。4年的生活中，我没有在专业上花费多大的时间和精力，那些枯燥的遗传学，解剖学，土壤肥力学怎么能提起我的兴趣，几乎所有的考试都是以作弊方式完成的。
     在中专里，我开始将所有的精力放到了我业余爱好--文学上。我如痴如醉地拜读着中外名家的各类作品，北岛，海子，食指，刘宾雁等是我最爱，他们的思想深深地影响着我。那段时间，虽然已在批自由化，可在文学，新闻上的管制比现在都宽松。上课的时候人家在认真听讲，我则是认真的构思我的小说，晚上一般是在图书馆度过的。熄灯后，打起手电在被窝里继续我的文学创作。记得有一次写到中途，没电了，我依着感觉继续在稿纸上涂鸦，第2天一看，还是几页白纸，原来笔水也没有了。拼命地写，似乎也没有什么收获，4年时间，只在《天台山》和学校所在地的县报上发表过几块豆腐干。和几位同学发起成立了树人文学社，编印校刊。在学校里倒多少有了几位粉丝。
     在4年里，酒量得到了很好的锻炼培养。记得3，4年级时，我们宿舍4个人，一位嵊县，还有2个江西的，都是海量。凑先钱，3天2头喝酒，几包花生米，萝卜干，能喝掉3热水瓶的绍兴老酒。每每熄灯后，我们用床单，草席封住门窗，彻夜长饮。那时，学校的伙食很好。因为学校有300多亩的土地，还有养猪场，养鸡场，鱼塘等供学生劳动实习，其所获都低价供应食堂了。早上，一般是2两稀饭，2只大肉包，5分钱一只，中晚饭最贵的肉菜只有4毛，每个学期期末，还会在大礼堂组织会餐，大鱼大肉供我们学生大快朵颐。而每到甘蔗橘子大丰收的时候，我们学生都会分到一大堆。这个时候，整个学校满地都是白茫茫的甘蔗渣或黄橙橙的橘子皮，连空气中都飘溢着水果的香味。我是个天生大手大脚的和不会安排明天生活的人。在那个年代，每月37元的补助，还有家里2，30元的汇款，加上偶尔的稿费，小日子本来是蛮可以的，可我却是每月亏空，直到毕业，还有近100的外债。
     我的血液中，有着许多不安分，冲动的因子，是一个很好的反对派。我的第一个老师是教政治的，刚从大学毕业。我与他的矛盾始于何时何事已记不清了。他是当地人，对本地区的学生有点优待，就是这个原因吧。一个学期末，选3好，他要将当地的一个学生选上去，为此不惜改变选拔标准。该同学的父亲是一个水产养殖户，经常会给这位班主任送些鱼啊，虾啊。在同学们敢怒不敢言的时候，眼看这个同学就要当选了，我拍案而起，连问3个为什么，记得当时的他恼羞成怒，急急巴巴地说：你，你，你不要故意捣蛋？我说谁故意捣蛋大家都明白，叫同学们说说，我们只是没有鱼啊，虾啊而已，我反正不符条件又不想当3好，我只是看不惯，说说实话。经我这么一闹，这位同学自然落选了。而我和他的矛盾也公开化了。他自然对我没什么好脸色。我清楚这样下去，我的处境好不了，甚至会影响我的毕业分配。于是我煽动了10多位学校接连不断向学校当局写匿名信，自然班里各种各样的事情也不断发生。这样不久，他就从班主任的下岗了。
      虽然不做班主任了，他依然是我们的政治教员。我常担心他在政治课，政治考试上使我难堪，还好，这种情况自始至终没有出现。看来，我是有点小人之心了。 临毕业时，他叫我和几位同学上他家吃饭，我没有去，他给我的临别赠言是---几多快乐，几多纷争，愿生活磨平你的棱和角。现在回想起来，有些事我是做的过头了，向您。我的尊师道个歉了。我们谁没有自己的喜好憎恶呢，我们谁又能心底无私呢。后来，听说他的生活也不十分如意，第一个儿子夭折了，而因为带学生参观教堂吃了个党内处分。那位被我拉下3好位置的我的美男子同学，后来分到了派出所工作，不久就传来殉职的消息，听说死的很惨，整个头都快被砍下来了。死者长已，致哀吧。
     我和学校当局的矛盾实际上就是和学生处的矛盾，和学生处处长的矛盾。他是农学专业的留校生，所以在日常工作中，如分配劳动任务，各类检查评比中难免会向着农学专业的班级。在和他的纷争中，我又扮演了个领头羊的角色。
      每周，我们都有一个下午的劳动课。我们的劳动委员是个听话的好学生，对于学校分配的劳动任务，总是无条件的接受。有时，我们每人要挖 几分地，而同样在旁边劳动的高年级或农学班的同学明显要少许多。这时，我除了自己偷工减料，消极怠工外，还纵恿其他人，好几次还和学生处年轻的女老师争吵，记得一次还把她弄哭了。为此，那位学生处处长同志数次找我谈心，给我严厉的警告。而我，则是在有校长参加的座谈会上，几次当他面向校长反映。这位处长大人就没有我们的第1任班主任善良了，他在不久的日子里，抓住了一个机会，差点就将我打回原形，打回到老家的深山沟里 去。
     跟他的争斗，贯穿了我的整个中专生活。偶尔的一次小胜利会让我，还有我的同学们兴奋不已。记得有一个晚上，熄灯后，他来敲我们的门。我的宿舍是汕（？）头间，有两个窗户，路灯透进来很亮，他以为没有熄灯。我一听是他声音，就开骂了---瞎眼了，狗爪乱敲，要不要别人睡觉，看我明天不报告老师。其他同学一下也明白了，跟我骂起来。从门缝里看见他举起手又放下，最后不声不响走了。他吃了个哑巴亏，以为我们把他当成故意捣蛋的同学了。
     同学的眼睛是雪亮的，同学们是最聪明的，虽然我的学习成绩是倒数的，虽然我的劳动是最不积极的，但是在第5个学期，全班30个同学还是一致选举我为班级劳动委员。在农校里劳动委员是很重要的。自从我当了劳动委员，劳动量马上减轻了，因为每一次分任务，我基本上都要讨价还价一番，到后来，那位管劳动的年轻的女老师干脆懒的理我或是怕了我了，我也不主动找她，我们的劳动课完全成了自由活动课，同学们或打球或洗衣服或逛街。此后·4个学期我都是劳动委员，每学期都当选劳动积极分子。说到劳动积极分子，就说到了我的第一次行贿。被评为各类积极分子的都能获得50元的奖励，而前提是各科至少及格，而我的体育，似乎从小学起一直不好。为了这50元，我向体育老师送出了5包良友。自此，我也开始了我的行贿人生，直到现在，兢兢业业，乐此不疲。一句歌唱得好：付出总有回报，说到不如送到，很经典很实用。
   那个年纪，性意识已完全苏醒，我已是一个身高172的瘦长青年，而对于女性的生理印象是模糊的朦胧的。我是怎样开始我的第1次自慰的，已不记得。是初3吧，那时的下身开始常常会不由自主的勃起，看见一个美丽的女性，甚至看到一个关于性的字眼都有反应，而初3那本生理卫生课本上唯一的一个女性生殖器的图画恐怕早已翻破了。那时的短裤很宽松，有时走在路上，那东西会突然顶个老高，弄的走路都尴尬。初3时，老师叫我上台演算一道题目，下来时它已从裤档处跳出。那场景现在回想起来都颇为难为情。到了中专后，自慰的频率明显加大了，有时候一天会弄好几次，甚至在厕所里也会弄上一次。不要笑我，你一定也有过那种经历。许多同学的床上都围起了布帘，我也不例外，每天晚上都会响起烦人的吱嘎吱嘎摇床身。我迷上了录像，3天2头和几个同学溜出去看录像，然后半夜翻墙回来。
       然而，那时我无疑是纯洁的正派的。对于异性的向往，完全跟你，我亲爱的同龄人一样，停留于想象。那是多么美好的向往。我的身边是寥寥的几位女同学，虽然普通的相貌，也陆陆续续的被捷足者先登了。那时的我对于异性是多么的怯懦。虽然我没有英俊的面庞，但缘于文学能力或者敢争敢斗的魅力，也不乏几个青睐者，可我却是望而却步了。记得一个安吉籍的低我2届的一位修长的女生曾给我写了信，在我离校的前夕，又托同班的女同学找我，我却不敢跟她出去。否则，我将有花前月下的校园生活，我的性史情史也将提前许多。
        回到89年吧，那是个值得怀念的历史，那段历史必将永垂青史。由于可以理解的原因，我就稍稍提一下吧，留待以后的岁月，必将有大家们用他们的如椽大笔大书特书的。那个春天，我们尊敬的胡去世了。为了纪念他，一次被称为风波，又被称为动乱的，最后被称为什么现在还不知道的岁月开始了。不上课了，电视声音机里全是现场直播。那是多么激动的日子。我和许多同学，还有一些年轻的老师们自然没闲着，做了许多。后来就是63+1了。在秋后算账的处理会上，那位处长大人坚持要开除我，而我们那位儒雅可敬的校长保护了我，于是我的人生的第N个处分，第2个开除出笼了---开除团籍。我们尊敬的校长也因为捐了钱受了处分，调到一家科研机构养老去了。在毕业那年，因为考虑到怕影响分配，团委的老师动员我重新入了团。
      在中专的那几年，我开始了形式上的创业。省衣节食，再借了一些钱，买了架华山135相机给同学们拍照赚钱。那几年，小报很流行，和几位同学一起办了个致富指南类型的油印小报，然后天南海北的投寄，打着农校的名义卖一些不知从哪些报刊上摘抄的所谓致富信息，印象中好像收到过一元钱，这项投资自然是亏本收场。我发现自己还是有一点经商头脑的，记得10岁左右，我就知道收集一些连环画坐在街头以一分钱一本出租赚钱，可我怎么真正做起生意来却是屡战屡败呢。
     4年的中专生活留下的记忆也就是这些了。在毕业的那个晚上，我喝的酩酊大醉，以致于被啤酒瓶划破了右手掌，至今还留下一个大大的伤疤。我抱着老师同学们大哭，在他们的衣服上留下了一个个血手印。还对他们说，不能丢了这件衣服，我要检查的。可是一别近20年，我却再不曾回过母校，是无颜啊。有一次驱车路过，我特意拐进去，在学校的大门口，我又怯步了，无颜啊。学校已大变模样，我也是模样大变，学校全是高楼大厦，而我却再也无了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的模样了。
    在那个夏日的夜晚，皎洁的月色洗着大地，年轻的我似乎已握有撬动地球的杠杆，而历经20年的跌宕生活后，那个青春的身影已渐行渐远，我该怎样抓住我青春的尾巴，洗涮我曾经的灰暗和屈辱，光荣的正经的回一次我亲爱的母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