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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的芦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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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27 23:56:3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山野间一泓清潭,岸边芦苇比人长。女侠仗剑行江湖,累了,渴了,掬抔水喝,拍拍身上的灰尘,抬头仰望蓝天,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芦苇笛的名字由来


第一节
童言无忌


  小时候的记忆是从三、四岁开始的,模糊中有表哥英俊亲切的笑脸,把手放在他手心,支撑起整个身躯的快乐。外公牵着我的小手,带我去石塘徐的供销社找妈妈。奶奶看见我,笑着说,这囡,乌是乌,倒是乌皮俏。妈妈抱我在膝上,摇啊摇……
  我只上了幼儿园大班,却结识了一位人生最难忘的挚友。王丽,她的名字和她的人一样可爱美丽。她是南京姑娘和天台小伙爱情的结晶,应该算是南京人,他爸爸和我爸爸也是同学。不记得我们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只知道那个时候我们形影不离,我们在幼儿园之外的时间里玩各种男孩子玩的游戏,比如用纸折成四方形的小片儿——“瓜瓜”,然后一个人丢一个在地上,另一个人用一只“瓜瓜”去打地上的,如果打翻了,那只“瓜瓜”就赢回来了。那个时候家里有很多《毛选》,就被我们撕下做了这个。最让我感到内疚的是我居然在她的带头下,把纸撕成了碎末,装在袋里,然后我们两个穿着裤衩的小丫头,在天台的夏天的大街上,一路“散花”。不知道清卫工阿姨会怎样骂我们呢。
  我是正月十一的生日,上完大班那年虚岁七岁,还不到城关一小的入学年龄。幸亏当老师的外婆和校长认识,托了关系。还记得妈妈牵着我的小手,去了好几趟城关一小,懵懂中的我并不知道上小学意味着什么,只看到妈妈有些焦急的神色。后来我终于开始了小学生活,最让我开心的是我和王丽是同班同学。于是课余,假日,我们又在一起疯玩。打卜克,过家家,跳皮筋……
  我家住在天台县政府的对面,县委里面有很多花啊,树啊,草啊,还有漂亮的房子,平滑的水泥路。于是我们几个小伙伴在县委里追逐,嬉戏。一年级的秋天,柿子成熟的时候,
有一天我们在县委里面的大花坛上追逐,那圆形的花坛有五,六十公分高,水泥抹平的岸边大概三十公分宽。中间种了杉树之类,外圈密密栽着叶子细长如葱,白色花瓣的可爱小花。由于是圆形的,一跑起来,就容易晕。后来我不小心从坛上摔下来,后脑着地,当时就昏过去了。直到王丽叫来妈妈,我才醒过来。妈妈带我回家,我看到爸爸买来的柿子,那可是我跟爸爸撵了好几天的东西,可是我却没有一点食欲。那天晚上我上吐下泻,爸妈送我到人民医院,检查后说是轻微脑震荡,要住院一个星期。躺在病床上,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晃,我跟妈妈说:“你别摇我的床。”其实她并没有摇。王丽和她爸爸来看我了,直跟我说对不起,我说和你没关系,我没事的。半夜里醒过来,我说想吃香蕉,妈妈就剥给我吃,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一个星期后我康复出院了,经过了那次病,幼小的我开始体会到母亲的辛苦,暗暗想以后一定不要再生病,再让妈妈为我操心。
  住院花去了不少钱,妈妈去找老师报销,具体经过我不清楚。只是后来的有一天,班主任老师用嘲弄的口吻和眼神对我说:“老师,医药费好报销伐。”我一下子感到脸上火烧般的羞愧,仿佛自己是低人一等。从那以后我在学习上更加努力了,我知道我有一个卑微的家庭,父母没有文化,全家靠父亲做手艺养活。我要出人头地,不被人看不起,只有靠自己。
  二年级以后我的学习成绩开始突出,有一次课后,数学老师和班主任说:“茅阳春的数学学得真好。”班主任是我的语文老师,她也回道:“是啊,她的作文写得真好。”我听了很开心。数学老师是我在小学里最感谢的一位老师,她教了我五年,我参加了很多数学兴趣小组。三年级时要参加应用题竞赛,临近比赛,她特意到我家家访,告诉我妈妈要多给我补补营养。后来我拿了县三等奖,当时那个开心啊,仿佛一颗心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 本帖最后由 芦苇笛 于 2008-11-17 20:3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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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8 22:30:47 | 显示全部楼层
    小时候大家的生活都不富裕,虽然白米饭是够吃饱,隔三差五的也能开个荤,妈妈还是经常给我们煮番薯汤等粗粮吃。我也蛮喜欢吃的,顺便听妈妈讲讲过去的苦日子,忆苦思甜。有一次放学和王丽一起回我家玩,她也喝到了妈妈煮的番薯汤,说真好吃。后来在她家,她还几次和爸妈说我妈煮的番薯汤真好吃。
    王丽家住劳动路中间的华光巷,是四合院翻新的两间三层楼,住着她家和她叔叔家两家人,还有他奶奶。她爸爸是在建材公司跑业务的,她妈妈是供销大楼的售货员。她爸爸是个挺有趣的叔叔,老是说我懂事,成绩好,要王丽多向我学习。懵懂的年纪,日子就在玩耍和学习中一天天过去。
    小学里我们又有了两个好朋友,一个住桥南,暑假,我可以冒着中午南门大桥上的烈日,骑车去胡玲家玩,一点也不觉得辛苦。我们一起打卜克,下象棋,那段时间我的棋艺突飞猛进,几乎每盘都赢,后来就觉得没什么劲了。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考试,胡玲考得不好,她哭了。我们劝她,她哭着说,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只有靠读书一条路。我当时呆了下,想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啊。现在回头想想,她父母是北山来的,凭着开服装店维持生计,她还有一个哥哥,学习也不怎么样。而我爸爸是地主儿子出身,虽然家里也只有和王丽相似的房子,毕竟我妈妈是教书先生的女儿,而我爸也是城里见过世面的。也许在她眼里,我和王丽有着更好的家境,所以说出那样的话。
   

[ 本帖最后由 芦苇笛 于 2008-11-17 20:33 编辑 ]
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8 22:36:35 | 显示全部楼层
   

[ 本帖最后由 芦苇笛 于 2008-12-15 21:26 编辑 ]
地板
 楼主| 发表于 2008-10-30 23:09:08 | 显示全部楼层
   

[ 本帖最后由 芦苇笛 于 2008-12-15 21:25 编辑 ]
5#
 楼主| 发表于 2008-11-3 22:54: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节  懵懂少年
   


    读小学时,家里条件不好,可能八十年代每户人家都差不多。一年到头也就几件衣服,我是家里老二,姐姐穿过的衣服可以给我穿,小的时候是没关系,大了点就爱漂亮了,就觉得不开心。加上我个性有点倔,话又不多,在父母面前,就感觉自己得不到平等的关爱。我和爸爸尤其不亲,和妈妈接触得多些,总还可以交流。因为在家里的不开心,我就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三年级的数学兴趣小组让我对科学有了兴趣,那个时候开始知道居里夫人,爱因斯坦等科学家的名字。三年级我和我的同桌都是数学兴趣小组的成员,同桌是个男生,小学时都是男女生同桌,叫叶绩。有好几次兴趣小组放学,我们在路上打架,当然是做做样子,不过我对他擦满鼻涕的手绢是记忆犹新。叶绩的爸爸是警察,没想到高中我们又成为同班同学,身高一米八零的他让我很惊讶,因为小学时是那么瘦弱的一个男生。现在他也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而且已为人父。
    四年级,班里来了位插班生,老师安排他坐我前桌,他长得蛮清秀的,就是嘴角总是红红的,好像在发炎,戴副眼镜,有点像哈利波特,哈哈。考了几次试,就知道他学习成绩很优秀,平时说话也蛮有意思。有一次,老师教我们一个游戏,一个人伸出手,放在另一个人的手上,,手心对手心,隔着一点空间,下面的手要迅速抽出打上面的手背,当然上面的要尽量躲开。他转过来说:“我们玩这个游戏吧。”我犹豫了下,然后拿起一个三角板说:“用这个打。”他说:“那不了,很疼的。”现在想想,真是太搞笑了,我怎么会那么做呢?其实我对他是有好感的,可能那个时候的我太保守了吧。
    四,五年级时,我的班主任是张校长的夫人潘庆华老师,长得蛮秀气,气质很好,也很会穿衣打扮。她有一个儿子,那个时候四五岁吧,有时候在学校见到,和她很像。潘老师对我挺好的,有时候我写的日记不错,她会在课堂上表扬我。不过我也有写得不好的时候,也曾经被当作反面教材。有一次,我写了一篇题目是《一篇日记的好材料》的日记,她说这个题目莫名其妙,倒是我的前桌回过头来对我说:“你的结尾是不是说这真是一篇日记的好材料。”我说:“是的,你怎么知道。”他笑笑。我的数学成绩也是不稳定,有时候可以考满分,有时候只能考七十多分,李老师就说我如果成绩稳定点就好了。
    班里有一个叫萍的女生,长得很漂亮,就是有点瘦小,像林妹妹。她和我前桌蛮熟的,同学间就给她起绰号叫苹果,给我前桌起绰号叫香蕉,说香蕉苹果是一对。我虽然心里不是很喜欢,有时候遇到她也会开开玩笑。她有一条红色带黑色小圆点的呢绒长裙,她穿裙子来学校时,同学会让她转个圈,裙摆散开,是很美。快毕业的时候,前桌要过生日了,他请了班里不少同学去他家吃饭,包括肖萍,他也跟我说了下,我当时有点犹豫,就只好说:“ 嗯。”也没问他家住哪里,他也没再说什么,后来我就没去。因为我不知道他家在哪,我也不好意思去问肖萍她们,我和她们并不是很熟。星期一来上课时,他问我:“你怎么没来。”我正想怎么回答,他又说:“有事是吗,没关系。”我只好又是嗯了下。经过这件事,我的心里挺难过的,我们的关系也好像疏远了一点。就这样,我的小学生活结束了,升学考试我考得还可以,进了城关中学。
    初中生活让我开始了一段充实而快乐的新生活。虽然日记里有叹息童年已逝的少年的烦恼,虽然沉重的书包压痛了稚嫩的肩膀,我的心里却好像有无穷的力量,我的眼前是一幅美丽的蓝图。初中我和萍一个班,还是同桌,新的环境让我忘记了曾经我们之间的尴尬,刘君,也就是我曾经的前桌分在隔壁班,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再开他们的玩笑了。初一时,有时候会碰到刘君,感觉到眼神相触时,彼此的一份默契。有一天,班里一个同学让我看一行写在纸上的字: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并且说,这是隔壁班的那个同学写的。可惜我当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我只是笑了下,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时的我还不是很理解这句诗的意思,我也不确定这是谁写的,用意是什么。
    城关中学就是老天中校址,学校不大,却有一种让我喜欢的气氛。那时我姐在读高三,我虽还小,却也知道她为了上大学的事而忧愁,这对于我的学习也是一种激励。由于升学考试的成绩好,我被老师任命为生活委员,初一的各次考试我也名列前茅,两个学期都被评为三好学生。初一暑假,学校组织各班的三好学生,参加少年军校为期十天的军训生涯。我们班是三个女生,一个男生,隔壁班的刘君也参加了。
    军训的地点就在学校,我们住的是教室改成的寝室,军训是我第一次离开父母生活,我和同班同学慧的床并在一起,慧莹是个很美丽,很有气质的女孩子,她也是我们二班的班长。和她一起吃饭,训练,睡觉,我觉得很愉快,一点也不会想家。每天晚上她要吃咪咪虾条,也分给我吃,一起分着吃的味道真好。军训自然也是辛苦的,几天下来,就腰酸背疼,晒黑了一圈。不过当我们的动作越来越整齐划一,得到教官的肯定时,那种成就感就让训练的辛苦一扫而光了。女生一个班,男生一个班,在训练的操场上,经常可以看到男生的队列,我最关注的当然是刘君的身影了,感觉他的军姿特别挺拔。有一次,训练结束,回寝室经过他的寝室,看到他赤着胸膛坐床上休息,一下子脸红了,可是他真的好帅啊。
    军训最兴奋的是打靶,从练习瞄准,到最后去实弹射击,都充满了挑战性,令人激动。我打枪的成绩还可以,打了五枪三十八环。后来我又参加了两次大学的军训,有一次也打过枪,可是不知道成绩,感觉也没有少年军校好。哼着军歌:“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背着步枪,心里特自豪。军训结束了,我们依依不舍地告别,这十天让我体会了军人的纪律,作风,对我以后的生活有很大的影响。

[ 本帖最后由 芦苇笛 于 2008-11-17 20:30 编辑 ]
6#
 楼主| 发表于 2008-11-9 00:58:32 | 显示全部楼层
    初二下学期学校进行了分班,把一,二两班成绩好的学生并成一班,其余为二班,这样全年级有四个好班,四个差班。其实好班也不一定好,但是我可以和刘君一个班了。我们的班主任是校长夫人金秀霞,一个其貌不扬,个性爽直,精明能干的中年妇女。金老师教我们数学,她经常要同学上台解题,我和刘君是几乎每次都要被点名上去的,我也不知道其他同学会有什么看法,我只有更加用心地学好数学,不至于在台上出丑。有一次自修课,她把我和刘君叫去,说了一些什么我不太记得了,好像是闲聊。当我回到教室,我的同桌萍问我讲了什么,我说没什么事,她说还以为是讲学习的事呢。我一下子感觉到自己在老师的眼中是有些特殊了。初二分班后,我参加了物理和化学兴趣小组,我的物理老师叫王立通,每个星期有两次我们几个要参加竞赛的会得到他的课外辅导,刘君也是。有一次课后有点晚了,王老师叫刘君送我回家,可刘君不肯,最后是王老师送我回家。那时我住飞鹤路平定巷,我和老师骑车回家,回到家,老师看着我进了门才走。初三下学期,我们学校在县竞赛中获奖的五位同学去临海参加地区物理竞赛,两个男生:张水,刘君,三个女生:施媛,卢敏,我。我们上午很早就出发了,天气正是春寒,我穿一件仿的皮衣,略有紧张却充满自信地出发了。到临海先吃午饭,我第一次和男同学坐一张桌子吃饭,我看到刘君大口地往嘴里送饭,觉得有些惊讶,原来男生是这样吃饭的。那情景直到很多年后我都忘不了。下午比赛我全心投入,后来拿了二等奖,算是得到自己努力的回报吧。
    初三时的数理化竞赛让张水出名了,我没有和他说过话,却也很佩服他。他长得还是蛮帅的,虽然个子也不是很高,不过比刘君要高点,刘君到了初三的时候也就看起来和我差不多高。面临中考,大家都全力以付,回首初中生活,我没有遗憾,但是王老师说的一句话让我有些不服气,他说我考全县前50名没问题的。我想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弱么,于是冲刺阶段我更努力了,后来中考拿了全县第四,城关中学是张水第一,施媛第二,我第三。施媛是个留短发的清秀女生,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眼神中透着坚定和聪慧。她在实验小学时就是大队长,组织能力很好,很有人缘。记得在我五年级时,有一次我坐在姐姐自行车上,下坡时脚被割进后轮,伤口很深,于是每天放学等姐姐来接。那天我正在校门口等姐,施媛和几个同学经过,看到我,她和旁边的同学说:“这不是茅阳春么。”我才知道她认识我,可是我没有说话。中学时代,学习上她一直是我的榜样,就像交际上,陈慧也一直是我的榜样。
    小学五年级时,我的县前老家拆迁了,房子拆后我们租住在逸步路几个月,新房子建在飞鹤路城郊法庭旁,我们家有三间地基,叔叔家分在酒厂旁,奶奶跟叔叔住,那时因为分房子的事我爸爸和叔叔闹得不愉快,后来很长时间里他们的关系也不好。胡玲新家和我家是同一进,她家有五间房。初中后我就住进了新家,有自己的一间漂亮的房间,上学骑车经过那时还是荒郊野地的工人路,然后拐进台州二院的小巷。有一次上晚自修时,骑车去学校的路上看到很美的夕阳染红了天边,我的心被大自然的美景深深打动了,想起自己努力学习的充实,我也被自己感动了,仿佛自己也融入那金色的黄昏了。那样愉快,那样充实的生活我在后来就再也没有经历过,也许青春的美好就是一去不复返的吧。


[ 本帖最后由 芦苇笛 于 2008-11-17 20:20 编辑 ]
7#
 楼主| 发表于 2008-11-9 18:01: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节  同学年少

    九五年我上高中时,天台中学已经建成了新教学楼,操场也很漂亮。记得第一天报到时心情激动而又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会分到哪个班,和哪些老同学同班。那天碰到了刘君,还有一个同学裘凯,可是我们并没有同班。我被分在八班,认识的人很少,好像就只有裘静。到了高中,才发觉住校生远多于非住校生,也就是说家在城关的同学成了少部分。班主任赵宗练老师问了我的名字后说,二号种子嘛。我才知道我和全县第一名姜志明同班,心里有些许失落,原以为以我的成绩可以排头号了。我的位子排在中间,同桌也是个城里女生,长得蛮可爱的,叫陆考宜,她的表姐朱诗音也在我们班。我被老师任命为副班长,班里的文艺委员是潘晓华,我和晓华,还有她同桌梅妮后来放学都一起骑车回家。
    高中的生活对于我来说,和初中没有太大改变,或许变化是缓慢的。第一个学期我在学习上很努力,因为新环境让我有想证明自己实力的愿望。期中考我考了全年级第一,不过是和张水并列第一。我很开心,老师们也都用惊异的眼光看我,同学们也很佩服我。在高中,大家都知道成绩决定了前途,出名让我觉得心里不宁静,那时候的我还是不够谦虚,于是在学习上也有了点分心。
    班上有个男生长得蛮帅的,虽然比较瘦,穿着打扮很阳光,很时尚。他和静是老同学,课间听他们有说有笑的,知道了他在集邮。于是我也开始集邮,我把跟妈妈要的零花钱都用来买新出的邮票,读大学的姐姐偶尔也给我寄回几套。有一次我喊他的名字:“徐雷。”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谁在叫我。”当他看到我,我说:“你的邮票能借我看看吗。”我们就这样认识了。虽然我们很少说话,偶尔的目光碰触,可以感觉到彼此心里泛起的涟漪。他的同桌叫陈亮,是住校生,歌唱得不错,皮肤黑黑的,还听人说好像不太讲卫生。高一的同学给我印象深的不是很多,毕竟一年后就只有几个还是同班了。
    高一的寒假,我过了十五周岁生日,生日那天,我请了初中同学刘君,天宏,丁晓,袁挺,胡玲,王丽来家里吃晚饭和蛋糕。刘君送了我一个漂亮的音乐盒,是一大一小两只水晶做的白天鹅,底座是粉红色的。天宏送了我一个日记本,丁晓送了我一把小提琴音乐盒,袁挺送了我一个小洋楼音乐盒,王丽送了我一个小碎花棉布包成的漂亮的首饰盒。这些礼物我都很喜欢,他们陪伴我度过枯燥的高中岁月。吃完晚饭,在姐姐的提议下,我们放了音乐跳舞,我牵着刘君的手走了几步,两个人都不会,后来又下象棋,玩得还是很开心的。十五岁那年是我最开心,也是学业上最辉煌的一年,那天的生日我说出的愿望是我们大家都能过得开心,继续彼此的友谊,而我没有说出的愿望是希望我能最终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高二分文理班,我没有考虑就选择了理科,天中向来的强项是理科,而且那时候流行一句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分班后我在七班,我高一的同学徐雷,陈亮,裘静仍和我同班。有点意外刘君选择了文科,他和萍同班,胡玲也选择了文科,我们初中的班长杨天宏也选了文科。高二的班级里我惊喜地发现了好几个小学同学,叶绩,袁雯,余志敏,邱中伟,小学兼初中同学周澹莺,还有小时候的玩伴朱雅芬,初中的朋友兼邻居杨莹。高二的班主任是我高一的语文兼历史老师曹善清,很随和的一个老师。他让我当班长,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当班长。这个班级里有那么多我小时候的朋友,大家都很多年不见了,都从一个个黄毛丫头,或是顽皮小子长成了大姑娘,大小伙了。我对自己的变化和进步是感到欣慰的,可是回忆的伤口也若有若无地提醒着我,有时候我会陷入茫然和沉思。
    我和杨莹同桌,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有着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水灵的大眼睛,个性也很开朗。因为是邻居,我们本来就很熟。刚开始同桌时,我们的关系还不错,她的成绩不是很好,有时候会问我一些问题。不过高三以后由于我妈和老师讲,说她影响我学习,我们就不再同桌了。她和徐雷也蛮有话讲的,那时的我正处于感情的矛盾期。从小的好朋友刘君虽然渐渐疏远了,可是假期里仍会见面。还有一起参加兴趣小组的张水,我感觉到他投射在我身上的灼热眼神。徐雷的成绩很差,我知道我们没有太多共同语言,高二以后我们之间的愉快相处开始冷淡。
    高中我参加了数,理,化兴趣小组,只有化学得到参加地区竞赛的机会。高二下学期的春天,我们一行二十个人,只有我一个女生,由陈达强老师带队去临海比赛。我们是前一天出发的,到临海后先在台州宾馆休息,晚饭是在宾馆吃的,我和张水坐一起,我的心里有一丝不安,可能是心里没底吧。那天晚上小学同学杨昌魁等人打电话到我房间开玩笑,后来我看了一会儿电视《子夜》,到了睡觉时间睡下,却很清醒,翻来覆去好久才渐渐睡去。第二天的早餐很丰盛,我们大吃了一顿。由于没有休息好,本来准备得也不是很充分,那次比赛自己感觉成绩很不好,当然也没有拿到奖。
    九七年我读高二的时候,奶奶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高三的秋天,有一次妈妈炖了猪肉板栗让我给奶奶送去,奶奶很高兴我又送吃的,坐下后,她抚摸着小腿,和我说:“可能不会活了吧。”我还以为她说腿上血液不活络,就笑笑没回答。当我回去后几天,我就听叔叔说奶奶快不行了,我们赶去医院陪她,医生检查后说是直肠癌,已经是晚期。我搀扶着奶奶检查时,听到她说人就跟畜生似的,心里觉得很难过也有点害怕。回家后奶奶就卧床不起了,身体迅速消瘦,干枯如柴。弥留之际我流下了眼泪,奶奶最后和我说的是考试要考好。奶奶就这么去了,奶奶,我多么希望那天我没有误会你的意思,如果你是想说自己日子不多了,我一定会告诉你我们多么希望您能长命百岁,可是你一定以为我毫不在乎您的存在与否。奶奶去世后好久,我做梦梦见奶奶从棺材里坐起来了。奶奶的离去又增添了我心里的一份内疚。
    高三的寒假,正月初二时,刘君打电话给我说几个同学一起去溜冰。那天晚饭后我,刘君,萍,杨天宏,还有一个同学去三小的溜冰场溜冰。我是不会溜的,虽然小时候学过几次。刘君牵着我的手带我溜,他说我一条腿没动起来,手背感觉到他温柔的滑过,然后紧握住,可能两个人都有点紧张,听到手指关节发出咯吱的响声。杨天宏带萍溜,她比我更差,就是在走路。那天玩得很开心,那也是我们在高中毕业前的最后一次一起玩了。
    高三时曾经看到徐雷的妈妈来学校找他,打扮得很时髦,看起来也比较年轻。记得有一天晚自习时看到徐雷穿一件白色的外套,趴在教室外的栏杆上,我和他打了声招呼,一起站了一会。平常他都会叫我班头,让我感觉很开心。有一次远远地看见他透着哀伤的眼神望着我,然后扭头下楼。关于这份感情,我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对是错,但是当时的我并不成熟,也有太多无奈,如果有遗憾,也是青春特有的一种标志吧。

    高二的校运动会上,我是举班牌的,特地向邻居小明阿姨借了白色的小西服套裙,白色高跟鞋,这样穿着的我还真有模样,自己都不敢认了。高三的运动会,我在陈亮参加五千米长跑前到跑道边给他加油,看到他认真地做着准备活动,感觉他真帅啊。他也看到我有些失神的眼光了。那次运动会我们高三七班拿了总分第二和精神文明班。最后散场前,运动员拍了合照,我也参加了跨栏比赛,虽然没得分。施膝盖摔破了皮徐雷的手变成了她头上的两支角杨莹穿着礼仪小姐的蓝色牛仔背带裙,而我略显腼腆的笑容中透着一股温婉和英气。那就是我们的同学年少时光,何时失落了单纯快乐的日子。

[ 本帖最后由 芦苇笛 于 2008-11-17 20:26 编辑 ]
8#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5 00:40:0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闲云散人 于 2008-11-13 15:51 发表
虽说与小茅隔了一代,

但小茅的回忆却是十分地亲切,

县前的生活竟是如此熟识,

因为那儿我也度过了我的初中与高中时期。

继续跟读此帖。


谢谢金老师的鼓励
9#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5 00:43:00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汪秋雨 于 2008-11-13 19:10 发表
呵呵,看到都是一些熟悉的名字,和班长同班二年,没有想到文静的表面下面竟然是如此的勇敢和坦诚。

98年距离现在刚好十年,而十年的时间让这个世界已经有沧海桑田的感觉,我已经是二个孩子的爹了,许在杭州公安系 ...


老同学什么时候让我拜读一下大作啊,你可是我们班的才子哦。当爹很幸福吧,同学差不多都成家了,只有我了。
10#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5 22:38: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节 相约九八



    从进高中起,班主任赵老师就用多次重复“奔向九八”来激励我们。九八年终于到来,大街小巷播放着王菲,那英的《相约九八》,我们也在冲刺高考中为中学生活画上句号。高考我正常发挥,考了年级二十几名。填报志愿对自己高估了,报了上交,第二志愿是安徽的合肥工大,因为那时的我不想留在浙江,想去外面闯闯。后来第一志愿落了,就收到了合工大的录取通知书,管理学院。要上大学了还是蛮开心的,那个暑假是痛快地玩了一阵。刘君和天宏,还有几个初中同学和我一起去初三班主任金老师家看望,金老师见到我们很高兴。刘君上了复旦,金老师说你以后毕业找工作时只要把复旦的毕业证书往桌上一扔,肯定抢着要。天宏上了宁波大学,金老师说她认识的某个人在那教书。而我上了合肥工业大学,金老师说安徽好像比较穷。后来金老师送了我们每人一床被套,我的是刘君送到家来的。那天刘君送过来时,家里有邻居小明阿姨在,她用暧昧的眼光看我迎刘君进来,家里正好有我的小堂妹,就是峰走后,婶婶生下的女儿,那时七岁。我们三个在里屋玩,我告诉刘君:“这是我堂妹。”刘君说:“她哥就是放风筝死的吗。”我说:“是的,时间过得真快。”堂妹叫茅如奇,小名咪咪,长得十分漂亮可爱,遗传了她母亲的美貌。婶婶从三岁培养她学钢琴,小学就过了八级。咪咪也挺淘气,她给我们表演舞蹈,让我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身上。坐了一会,刘君就走了。
   

[ 本帖最后由 芦苇笛 于 2008-11-17 20:1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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