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人山人海 于 2010-9-22 22:48 编辑
文/李霄峰
十一月的下午，他接到陌生来电，居然是高中同学Y。
问候了彼此的生活和工作：Y在天津工作，国企，收入不错，有男朋友，本地人，过段时间就结婚。
高中毕业之后，他们就再也不联系了，八年来他几乎忘了这个女孩。
现在，回忆却迅速浮上他的脑海。
那是高三下学期，每天放学后，总有同学留在教室里继续复习，他和Y永远是最后离开教室的两个人。 有天晚上，他复习的疲倦，伸了个懒腰，看着在第一排埋头看书的她，忽然玩心大发，上前一把抽掉了她面前的课本，把她吓了一跳。
他一边笑一边看手中的书，却发现是一本薄薄的小说。小说的作者他从没听说过。
“简桢是谁？”
她抢过自己的书：“你不认识，台湾的。”
“还以为你在复习呢，原来在看小说啊。”
“看小说怎么了，你不还听摇滚乐吗？”
他有点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你每天去校门口磁带店买打口带，以为自己在隐身啊？”
就这样，高考前的最后两三个月，每天晚上放学之后的教室，除了复习，他们也聊聊文学和音乐，似是临别前的君子之交。
到了六月的晚上，天气很热，他独自打了会篮球，光着膀子上楼，想去厕所门口的水龙头冲一冲。
刚走到三楼的楼梯口，Y正在水龙头那里洗脸。她并不漂亮，有雀斑，近视。那晚她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背对着他，胸罩的搭扣若隐若现。他的心脏骤然跳动起来，Y好像发现背后有人，回头看了看，没有戴眼镜的脸上还挂着水珠，两侧的发梢都湿了，他猛地冲到面前，摁住她的肩膀，推到墙边，强有力的吻住了她的嘴唇，她挣扎了一下，当发现眼前的人是他，便不再挣扎了，他们激烈的亲吻，身躯摩擦在 一起，渐渐的，平静下来，额头对着额头，喘息着，哗哗的水流声里，像是有什么被释放了。
第二天，他愧疚的观察Y，却发现Y非常平静，一如既往的上课。唯一改变的是放学之后，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复习了。
高考过后的同学聚会，Y送给他一本书，笑嘻嘻的。
他接过来，是那本简桢的小说。
记忆到这里就终止了。
“下周末你在北京吗，我想去欢乐谷，在你那里住两天？”Y在电话那头问。
他一时不知怎么拒绝：“可以……啊，我和女友住在一起。”
Y笑了：“好啊，我也想看看你女友什么样呢。”
好吧，他想反正只是同学，女朋友不会介意的。
Y如期而至，还给他女友买了礼物，他发现Y放松自然，之前的担心烟消云散了。他们坐在客厅，像真正的老同学那样谈论房价，谈论日渐老去的父母，谈论社会的阴暗，谈论各自的事业，女友在旁边听着， 时不时插几句话，三个人都很愉快。
第二天，一起去欢乐谷，他最怕坐过山车，成了两个女孩的跟班，又买票又拎包，他站在疯狂旋转的过山车下面，看着她们俩在过山车上大喊大叫。
晚上，他们仨一起去酒吧喝酒，大醉而归。
第三天，女朋友很早就出门了。他起床，看见Y坐在对面的房间里收拾行李，走过去，靠在门边，他们又一次单独面对了。Y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你女朋友真不错，很独立，性格也好，你小子有福气。”
他这才想起来，Y还没提起过自己的男友，于是问：“你男朋友人怎么样？”
“他啊，一般，还凑合吧。”
他很吃惊：“都要结婚了，你还说人家凑合？”
她把行李包的拉链拉上，抬起头来，看看他：“我还是喜欢你啊，真是没办法。”
她的语气就像和熟人打了个招呼那样平常。
过了两天，晚上，他忽然转头问女友：“你看过一本叫《四月裂帛》的小说吗？”
“看过啊，台湾的，怎么了？”
“我没看过，问问你。”
“我还抄过里面的句子呢。”
“是吗，在哪儿？”
女朋友来了精神，冲到对面房间里翻箱倒柜，从一大摞笔记本里翻出一本来：“哈哈，在这儿呢，念给你听啊。”
还没来得及阻挡，那声音远远低低，传了过来：
“当我无法安慰你，或你不再关怀我，请千万记住，在我们菲薄的流年，曾有十二只白鹭，飞过秋天的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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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0-9-22 22:4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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