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8月年至2001年7月,这三年的高中生活,尽管已过去六七年了,该遗忘的早已忘却,但有些人事却如刀刻在心,不时还隐痛着。写,还是不写,我曾犹豫。但是现在,我试着说说吧,毕竟虚伪造作之于我,有如囚笼。
1、乡下人进城
我初中是在南中读的,这个学校过几年大概也要关门了。当时在全县排名倒数第几,所以早会时校长总拿滩岭中学、雷峰中学作比,所谓比下有余,末了还不忘说现任天中校长就是从这里走出去,只要你们考上天中,离浙大就不远了。我们听了也很长气,但后来如何,却只有苦笑。大凡好老师总想留在城里,被分到乡下的也削尖脑袋往城里钻,更甚者,我的任课老师中,居然有一位是三中毕业的代课老师,课一代就是三年,后来莫名其妙的转正了。教师既不安心教书,学生成绩能好到哪里呢,要知道,当时初中生没几人具有自学能力。所以,南中的升学率一直不高,还呈下降态势,最好一年考入天中的也就20多人,到了我们这届只有5人了。这5人中,我考得最次。
不过,正如校长所说,南山人进天中的,将来肯定坏不到哪里去,就说我们5人,后来3人进浙大,1人进浙师大,剩下就是我了。我对技术不感兴趣,对浙大也就没甚印象。我只想进军校,作参谋,想象着指挥千军万马。尽管人文社科已消耗了我不少心力,但我没想过要成为学者。我只想弄清社会是怎么运转的,历史将会怎样?在这过程中,我能有什么作为?总之,我想留名,我害怕死了之后什么都没有了。在三不朽中,我选择了“立功”,谁知事与愿违,落到现在只以搬弄文字为生了。
产志老师教我历史政治,他认为我是从政的料。因此十五大过后,市里组织知识竞赛,他就把我拉出去试蹄了。我大概花了四节课时间将报告默背下来,然后随他进城,在实验小学作了二个小时的题,接着在新华书店对面的一家快餐店了吃了午饭,就匆匆赶回来了。这是我第二次进城,走马观花,也没落下什么印象。第一次是随父亲到小北门猪行卖小猪,去时天蒙蒙亮,离城时太阳才露脸。这趟差使,大概花了四个小时,舍去坐车时间,在城里呆了大约两小时。这两小时,我就在猪行门口蹲着,不敢挪动半步。竞赛成绩出来,我排第二。于是,在滩岭转车,去了趟临海回浦中学。直到高中毕业,临海是我去过的离家最远的地方。
我家很穷,大致景况,可以参阅《我是黑人》一文。也因此,在我与哥哥之间有个不成文的约定,“谁考上天中谁读”。这样,在我升初二时,我哥因几分之差,就辍学了。他把自己关在楼上,几天不吃饭。家人劝他复读,他笑着拒绝了。他说,读书没什么意思,想出去闯闯。没多久,他就去东北做学徒了。这事对我冲击很大,我也害怕重蹈此路。因此,初中最后两年,我没日没夜的苦读,却也落下了一身病痛。到了中考,下颌长了一个大瘤,疼得只弯着脖子,打点滴上考场。天幸还是上了天中,尽管只高出二分。当时,我也清晰的知道,我的人生将会有大的转变,至少不用随人学手艺,然后四出混饭了。
其实我到天中读书前,还曾两过天中,时间都在初三。一次是数学竞赛后,由老师领着我们去观摩的,算是中考前的一次激励吧。另外一回是体育考试,总分30分,纳入中考成绩。我们从山里出来,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天中,这时天色尚早。因为很少坐车,不习惯汽油味,在车上我就吐得天昏地暗,小肚发疼,然后佝着腰下车。当时校门口开了不少小炒快餐店,但已被外校的人占满了,我们只好在路边坐等。大概半小时后,我恢复了正常,离进场还有一个多小时,我四处走走,隔着铁拉门往里面窥探,楼房高耸,绿草如茵,洁净的小道,还有围墙角落的小池,让我好生羡慕。
这时,好友王继业、郑文明从林间道过来,看见我,大声地打招呼。他俩高我一届,初三时,我经常去他们班听课,也因此认识了我心目的女神“洁”。他们知道我今儿过来考试,所以来问候下,这种互相鼓励,到现在已成为我们朋友间的一种默契。这俩人性格各异,继业偏于儒,处事沉稳,文明近于道,举止潇洒,但都重情谊,是性情中人。此外,还有郑丙奉,初中和他们一班,现在也在天中,相比之下,他多了几分文气。“文人清狂”,这四字用来比况那时的丙奉,我想还是比较恰当的。
……(这段还没完)
[ 本帖最后由 郑鸣谦 于 2007-12-8 21:36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