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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闲云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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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梁绍基个人作品展近日在沪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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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14 15:41:58 | 只看该作者


   Marianne Brouwer

梁绍基的创作生命为要核,以生物为媒介,以桑蚕吐丝为主要造型手段,并与自然互动而著称。但对于任何西方人,若欲真正理解他的作品,我们只有略知中国传统,才能理解他为何津津乐道于在中国古建筑的朽木中发掘生命的精髓,又为何常在作品中以蚕丝来隐喻人生的愁苦与奋争。我们至少还应略晓中国思维多义的重要性,比如在中国古诗词中丝、竹、烛、云均为短暂、悲情、奉献的生命象征。但是,即便是依托于中国传统,梁绍基的作品仍然直指当下,巧妙地将那些广为人知的引证转化为当代的装置和表演。

梁绍基于1945年生于上海,曾毕业于浙江美术学院附中,后研修于浙江美术学院万曼壁挂艺术研究所。梁绍基的早期作品主要为抽象静态的壁挂和由编织纤维和竹子为材料的装置,在国际艺术和工艺展览中倍受嘉誉。然而他并不满足于此,而是在新的起点启程。

“经纬是织物的基本构架,但并非唯一构架。”梁绍基说,“当我跨越了壁挂装饰性的藩篱和拒绝了材料肌理丰富性的诱惑,回到织物的原始起点时,发现了织物的新概念、新结构和现代语言。我更希望能去探索各种存在于科学与艺术,生物学和生物社会学,编织和雕塑、装置、行为艺术的临界点。”

在利用丝绸制作其纤维艺术的作品之后,1988年梁绍基开始试验制作富有个性化的丝质材料。他养蚕,并将蚕作为其作品现场的行为部分,以此展开其艺术生涯的新篇章。

梁绍基回忆道:“1989年我在北京中国美术馆的‘中国现代艺术大展’上展示了第一件用丝茧所制的装置作品《易》。当我把蚕茧钉到装置上的大幅丝布上去时,感觉到丝布上的干茧似在薄明虚静之中蠕动,‘恍兮惚兮,物在其中’,极具中国美学的模糊之美。”

自此,梁绍基开始让活蚕在装置构件和行为表演中吐丝缠绕各种物品(似乎是信手捻来的物品)。有些作品被永久保存在工作室里,不对外出售,比如用生丝做成的丝屏系列。这些作品大都冠以《自然系列》为题,仅标数字和日期。每一组《自然系列》的创作通常都会从一件作品展开,于若干年中不断实验,让蚕丝轨迹积累其中,衍生出不同时间的诸多作品。

梁绍基创作的另一个重心为中国传统建筑。在2006年的上海双年展上,他展出了《木极》,由一组照片和录像等结合的多媒体装置,呈现的是抢修中孔庙的枯梁断柱;而在“上海浦东AZIA大楼的公共艺术项目”中,他曾构思要收购那些因建造公寓高楼而即将被拆毁的上海老建筑残骸,重组一个电脑芯片式的石库门。

梁绍基的工作室位于浙江小镇天台,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那儿养蚕、创作。

“近20年来,”梁绍基说“我一直潜心试验,观察蚕怎样生存、繁殖、变异;看它们在沾有油脂、污秽的金属或光滑的玻璃等不同材质上所产生的不同运动规律的表现形态,并常以此进行构思并完成创作。因此,可以说我的作品是一种现代丝织雕塑,或者说是一种探索宇宙和人类之间永恒动感的艺术。今天,我们生活于一个极其复杂的时代。人们既有在激烈竞争中紧跟高速度变化时代的企求,又有摆脱快节奏重压回归自然的欲望;既有深邃的理性洞察力,又有非理性执拗的畸态;既有征服自然的豪情,又有无数的失落感和困惑。《自然系列》即融入了我的这些情感和沉思。”

“云”是梁绍基在中国的首次个展。展览回顾了其独具救赎精神的作品,并综合展现了他善用中国传统的诗境与哲理来诠释当代人生奋争的方式。他的作品真实地表现了对自然与人类短暂生命的关切。除了摄影系列《飘》之外,展览“云”中的大部分作品均属《自然系列》。《飘》是梁绍基在一个小城市的彩票开奖日所拍的一批黑白照片。飘,意味着“飘浮”或者“轻飘”,同时也具有“流离”的意思。照片显示了彩民的百态,贫困民工的绝望、中奖者的兴奋、开奖后的狼籍,这正是中国一大批穷人的真实生活写照。

梁绍基在《创作札记》中如此写道:“这是一组现基本被禁绝的大型彩票开奖活动的组照。我以老式的相机进行社会调查,抓拍了2000年10月1日至4日的一次社会性的“狂欢盛会”。日暮时分,我凝视着清洁工在灯光下开始清扫满街飞旋的彩票纸屑及鞭炮残红,我仿佛看到一片幻云、黑云、浮云、疑云……”。

《盔——自然系列第102号》是由30多顶缠绕着蚕丝的矿工头盔组成的装置,小矿灯在头盔丝箔下闪着微光,以纪念近年来中国频发矿难事故中的殉身者;在《链: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自然系列第79号》中,他让蚕吐丝包裹着沉重的链环,并将长链从天花板垂落,以形成蚕茧在空中悬丝垂挂的意象。这是受了米兰•昆德拉的小说的启发,第一组《链:自然系列49号》制作于2002年。而《自然系列79号》看上去象金属,但实际是由较轻的聚胺脂(玻璃钢)和铁粉为主要材料。《裱——自然系列第103号》(2004-2007)由两堆报纸堆积而成,张张报纸覆盖着蚕于其上吐丝所形成的半透明的箔片,表示了对各种信息,包括对喜怒哀乐,以及暴力、战争和劫难进行柔化的象征性处理。

梁绍基在《创作札记》如此写道:“这是一种奇异的生命。蚕与金属之间存有排它性,但与纸却显得较为亲和了。当蚕爬在日常司空见惯的报纸上吐丝,竭力覆盖文字,形成平面箔片之时,一种莫名的冲动油然而起,这岂不是中国绘画独特的装裱术的新解吗?它是美容师/它是封藏库/它是信息器/它是蚕丝迹/它深谙层层秘史的铁幕/它抹平消解岁月的皱纹/它切分集结张张的碎云/它装点刷新生命又一页/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裱,我们裱……”

《自然系列25号》为1999年作,是作者在金属废屑上行走的录像。

梁绍基认为“对材料肌理、结构的物理属性的认知和把握其实就是对宇宙、生命、社会、历史和人类心灵的窥探,对文化的哲学思考。80年代末、90年代初,中国国人心理上较为急躁、分裂。我这一时期的作品,就突显出了这种对抗因素,尤其是选择了锈铁和工业生产残渣这类材料的作品。现代金属呈现了工业科技的辉耀,以及冷酷、暴力的感觉。91年中东战争爆发时,我曾把一个蚕吐丝缠绕并覆盖着含有铁刺的框架搁到台式地球仪上。温暖、纤细的蚕丝与冰冷的金属绞结在一起,令人震撼。但随后我发现这些作品实现起来有一个问题:蚕不喜欢金属。当我最初在金属上做养蚕实验时,不少专家惊讶地表示不可能。但最终我成功了,甚至还找到了几乎被人遗忘的某些蚕性。因为专家们只从一般生产和商业运作去研究蚕桑学,而我则是从艺术视角去研究生物形态学,故造成了二者的差异。”

1992年,梁绍基开始探索怎样让蚕在有油污的金属切屑刨花上生存、吐丝。1999年,他做了一个赤脚走在金属刨花上的录像,像蚕去体验步入非自然生存空间的感受。从工厂运来一卡车的金属刨花,铺就地面,工厂工人成了观众。

梁绍基回忆道:“真实的痛苦超乎想象,合金钢的碎片越是细小就越锋利,造成的痛苦越大;一旦走进去,即无退路,只有走下去才能够走出去。在这过程中,我深深体会到人类在困境和折难中进退两难时,紧要的是坚持、无畏和进取。唯此才有出路,历史也从来是如此书写的。1999年12月31日,这件蚕与人在铁刨花上表演的录像和装置首次在成都的千禧之年的‘世纪之门——中国艺术家邀请展’上展出。”

《烛——自然系列第87号》是一段约1.3米宽、8米长的通道,布满了缠裹着生丝或浸蜡的竹节,营造了诗意的祭坛。

梁绍基介绍道:“在中国文化里,竹一直象征着气节、正直、虚怀若谷;蚕则寓意着勤劳、奋斗、鞠躬尽瘁的奉献精神;而蜡烛亦总是在燃烧自己的时候给别人送去温暖与光明。“烛”和“竹”在中文里又谐音。我试图将三者内在意蕴巧妙地连接起来,并针对当下寓以新意。我在竹节上或淌蜡,或让蚕吐丝结茧,剥蚀的、流着“烛泪”的祭坛般的通道由此而生。《烛》不仅将唐代诗人李商隐(813-853)的千年绝唱之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意境视觉化了,并进而深化、甚至更广泛地联系到大乘佛教的教义:普渡众生、利乐有情。其实在世界各地的宗教仪式和重大事件中我们都可以看到烛炬的光影,所以也可以把它看作是对现代人类缺失的奉献精神的祭奠和召唤。”

《云镜——自然系列第101号》是艺术家近期新作,由数十面方镜所构成的大方镜搁置于天台山上,镜面浮着云一般的蚕丝轨迹,与映入镜中的蓝天白云相形成趣,仿佛在深邃的时空漂移。梁绍基研究在光滑玻璃上令蚕吐丝造型始于1993年。1995年他用镜子代替了玻璃。这样,近乎盖满丝的镜子缝隙里敞开了一个深邃的空间。他把握了蚕吐丝的运动规律,使小生命在镜面上自动兜圈,绵绵蚕丝像云般铺陈。

梁绍基的工作室位于浙江天台山。天台山是中国的神秀名山,佛宗道源之圣地,中国佛教四大宗之一——天台宗及中国道教南宗都诞生于此。艺术家在那儿获得了新的灵性,完成了酝酿十余年的作品。2007年,他把镜子抬到天台山顶智者大师讲经台地面,镜面上的缕缕蚕丝仿佛山云迭起,而镜面上稀疏交织的丝箔间隙同时映入蓝天白云,二者融为一体,并随天光变幻,“云镜”亦变化。相机即拍摄了镜中“云”的飘逸。唐朝诗圣杜甫(712-770)曾咏唱:“水流心不竞,云在意俱迟。”

梁绍基认为:“这是一种物我两忘的超然境界。它叫人除却心中的苦楚和烦恼、竞争和纷扰;把自己从城市的奋争中解脱出来,进入独处。平静、自由、飘逸,如云一般,‘云’的精神与禅的境界非常接近。佛教有一说法,生命的意义在当下,独处意味着当下,即深入地洞察周围发生的事情。‘云’让我们静观、静悟;‘云’是生命、‘云’是呼吸、‘云’是力量;‘云丝’似‘蚕丝’,‘云意’含‘禅意’。因此,自然不仅仅是我们生存的环境,亦是我们的文化环境。《自然系列》即成为时间的雕塑、生命的雕塑、自然的雕塑,成为第四维度空间的记录。”

梁绍基多年来名利淡泊,潜心创作。尽管他谈佛论道、冥想静悟,但他既非远离尘世的隐居者亦非新时代的弄潮儿。他将他的工作室视为养蚕的实验基地,并在实践中成为了养蚕艺术的专家。由于涉及特殊的专业知识和技术,梁绍基的创作过程漫长并释读艰深。因而他的装置远离商品化——它们更像是行动和思维过程中留下的遗存,恰似生命之旅的印迹,而非简单的物品。


(翻译:李游、陆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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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9-14 15:46:54 | 只看该作者

原来简单的下面竟然有那么多的含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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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9-15 00:20:46 | 只看该作者
看现代艺术,最好是凭自己的感觉,说得最多可能也没有自己的感觉来得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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